SAKURA

《东阁少年今老矣》黄药师x杨逍 1

暮春初夏时节，江南天气已燥热起来，全无月前的繁花缱绻柔风拂面。更要命的是漫天飞的柳絮不知已惹痒了多少金贵小姐的嫩肤，着实让人思量不来苏东坡那句“梨花淡白柳深青，柳絮飞时花满城”所绘的美景。

黄药师蹙眉扇走试图钻进杯中的柳絮。寒来暑往，又是数纪已过。江山易姓朝代更迭，他是亲见了，然便是端的逍遥不群闲云野鹤，听到襄阳城破郭靖蓉儿殉城时仍是不住眼前发黑，竟是生生捏断了贴身多年的玉箫。那日黄药师也不带兵刃水粮，只身策马扬鞭连夜奔赴襄阳。立在城楼上的元兵还未来得及围炉设食犒赏战功，便被一青衣鬼魅杀得惨怛疾呼。黄药师本有手段一声不响杀了这波小卒，却是故意招来元兵救援好方便杀戮。城楼上的尸体叠了一叠，也不知是被杀尽还是躲藏起来，黄药师再没看到一个元兵。直到踹开守将府门杀了投元弃城的吕文焕①，黄药师才觉脚下不稳内息虚浮。

早已过期颐之年，却是白发送黑发，亲缘皆断。东邪名号自是三次华山论剑响彻天下，终是高处不胜寒，到头来竟仍是禹禹独行。黄药师举起酒杯本想一饮而尽，嘴唇贴上杯沿时却又堪堪放下，手臂一展将酒敬了大地。

衰老之后记忆如同桃花岛上的阵法般迷踪不定，但人是清晰的。黄药师深信，他的蓉儿，他的阿蘅，就在那里。

忽而一阵如风动的打斗声入耳，黄药师仔细辨别数息。他此时身处的小酒铺本位于偏僻之所，不过做些抄小路做买卖商人的过路生意，到也成了如黄药师这般四处游历之人的歇脚之地，人迹稀少自然是江湖人士躲避官府朝廷大展恩怨情仇的好所在。黄药师尚且耳聪目明，确认无误后便丢了几个碎银子在桌上运功提气，顺着打斗声的方向而去。

瞬息间便已能看见打斗双方身影，只见一白衣少年被数个樵夫打扮的武林好手围在中央却未显露败绩，躲闪拆招之间竟有保留试探之意。黄药师何等眼光，估摸这少年左不过十五六的年岁功夫却已如此了得，暗叹江山代有才人出。黄药师自恃天资极高，但如这少年一般年纪时恐怕不及此，便立于树梢静观其势，见这少年武功招式灵活精妙，四两拨千斤之处竟与他桃花岛武功有暗合之处，心下更对少年青睐有加。

①:历史上吕文焕不是被刺杀死的，原著里也没有被黄药师杀，这里是我杜撰。